Urban hermit

【SSLM/本章有hpss或snarry倾向】《Mirage》chapter 2-2

我的确是想产出小电影的，但是被剧情冲淡成了R。 这是有一个关于结构和修辞格上的偏好在的，chapter1的结构缺陷让之后的我遗憾了很久

本章可以说没cp，只有文本放到一个特定氛围里才含有了cp的倾向。随便看，逆与否都能看得下去，可以当作我对人物的阐释。【选择性遗忘在私下总念叨我要可爱又迷人的波特的曾经】

这一章的担保梗延展可以分出一篇关于波特和斯内普的cp文，而这对cp我总是喜欢两相厌，保留性情上的冲突

 @败粟 例行召唤老滑头

备注：斯内普呈交上去的记忆支离破碎，抹去了情感的深度

2-2

这是相当漫长的三个小时。哈利接受了邓布利多的建议在上午的庭审结束后协助斯内普办理魔法部的无罪证明。他有很多问题急需解答，而邓布利多决定把解惑的工作留给斯内普，他对哈利说：让我们把生的问题留给生者，把心的问题留给心脏还在跳动的人。

哈利总不愿意把邓布利多与“死”联系在一起，那令他感到心灵上的邈远。这是他从两方面得出的结论，一方面邓布利多曾对他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旅行。另一方面他又从赫敏那里得知并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在世间留下印记，不是所有死去的人口袋都揣着一张车票。哈利失望极了，很多个夜晚他一想到还有那麽多无宿的灵魂被遗弃在这片土壤，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抑郁淤积在心头。

他是多麽希望能再见到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

哈利闭上眼，吁了口气，他尽量不想让人察觉所以控制自己吁得很轻。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的后半口气惊得吞到了肚子里。哈利把头向后一甩，是亚瑟韦斯莱，他正用魔杖指向喉咙，给自己施放悄声细语。

“哈利，一会能不能去霍格莫德？那里已经修复八成了，”他说，看向赫敏，赫敏冲哈利多眨了两下眼睛，“我们都在那儿，莫丽也在，她知道今天完全结束了，准备好好庆祝一场。”

他不能，还有个人需要他呢，老天，为什麽是他需要他呢。

哈利感到那口气堵住了他的气管。他无法回答，至少现在无法回答，他突然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强烈的依恋感、失落感和焦虑，就像知道自己将要赴死的前几夜，有那麽一瞬——只是一瞬，他想点头答应亚瑟韦斯莱的邀约。他要告诉他的朋友们他是多孤独啊，多麽需要他们的陪伴，他们的拥抱，肢体相碰时胸口的跳动。

过了一会，哈利慢慢松开拳头，他这麽做的时候，觉得坦诚慰藉的时机也从手中溜走了。他举起有点汗湿的手指了指邓布利多的画像，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向圆形法庭中间的椅子。

“那就下次再去霍格莫德，你知道，哈利，我们需要你。”亚瑟韦斯莱不假思索地说。哈利近乎感激地点了点头，但是他再次把视线转向椅子时，心又变得沉重起来了。

这就意味着这是在伏地魔控制霍格沃茨后他与斯内普的第一次直接接触。他们不仅要待在一个空间，还必须肩膀挨着肩膀共同忍受魔法部官员的眼光，忍受后者把视线悄悄地、谨慎地移向哈利的额头，仿佛那条蜿蜒曲折的伤疤是装载着哈利全部生命意义的篮子，他的姓名就是横陈在篮子里沉甸甸的石碑，其他东西如同不断舀进篮子里的水，不是‘差强人意’地流慢一点儿就是多余。

哈利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绞痛，他太紧张了，根本还没想好怎麽面对那些脸上受到背叛才会显露出困惑与古怪的官员，更没想好怎麽面对斯内普。哈利看着削瘦得像一个剪影似的斯内普转眼间消失在红门口，他扳着自己的手指，心想真该早点祈祷斯内普一会儿别仇恨、少仇恨他一点，为了不让本来就难办的事情更糟，斯内普和他最好偃旗息鼓握手言和——这听起来简直像个天方夜谭。

哈利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刚刚斯内普看向他时眼神是否包含仇恨的因素，但是越想记忆就越容易添油加醋，他要仔细想一想，斯内普是不是在自己为他作证时露出了怅然若失的表情，他要仔细想一想，斯内普的手放在了哪儿，是不是若有所思地摆弄着对方，他得好好去想。哈利内心一个微弱的声音对他说:你看，斯内普也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事实恰恰相反，邓布利多都说他讨厌欠别人什麽。这时钟声响了，哈利看到麦格教授小心翼翼地抱着邓布利多的画像走在前面，他忽然感到羞愧，因为另一个声音挤进了他的脑海——是的，西弗勒斯，他应该得到应得的殊荣。

哈利站起身，也跟着被钟声荡散的人潮往外走，没有人叫住他。当哈利继续回忆斯内普那张苍白的瘦脸从油腻的乌发帘中慢悠悠地抬起来，当他即将读懂那双从比隧道更深的双眼里射出的目光，哈利发现斯内普本人正站在一扇非常灰暗的窗户前。哈利努力让自己显得坦然，而且做的很不错，考虑到斯内普是曾间接或直接杀害他至亲至爱，良师益友的黑巫师，能短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哈利朝他走去，然后站在一块奄奄一息的折光里。光照不到斯内普。

不知道临时起意的祈祷管不管用，哈利在心中咕哝，他希望能，因为不管是被哪一种情绪支配斯内普都不算自由的，而他真诚希望他自由。

“教授。”

“波特。”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光。

“你怎麽在这......噢，我是说其他人怎麽不在？”

别这样蠢。哈利对自己说，放轻松、轻松，他是我们的人，你没做错任何决定。

“波特先生，我走不了多远，你看，只要我在这里等着，您的信誉就不会迟到。”斯内普客客气气地说。

哈利不敢多话，他感到心上的重物松动了，但还没有完全卸下，就像被锁链悬在半空中似的——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斯内普把话说得如此平淡又阴险，让哈利感到大祸临头。斯内普用他轻柔的令人讨厌的声音接着说。

“发什麽呆？你以为一切就凭你和邓布利多的述词就能圆满结束吗？波特先生，现在你还不打算反悔就请跟我来。”

他迅速转过身，哈利立刻跟了上去。正如斯内普所说，他的确走不了多远。他被镣铐锁住了手脚。他不应当被锁住，但事实确是如此——每一步，他黑蝙蝠似的袍子都被镣铐拘束在蔫答答的边缘。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对吗？”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波特，你会很高兴将要和你父亲一样英勇地挽救我。”

哈利觉得斯内普非常奇怪，他没有愤怒——至少他从前总把愤怒和厌恶对哈利表露无遗。他责备地瞥了哈利一眼，好像让自己刻意维持在哈利能堪堪忍受的界点上。

“你在法庭上说‘我用自己的信誉保证’，只有签上你的大名——哈利波特......他们才可能放走我。你要保证我无罪判决后不犯下任何罪行。”

哈利感到他的心猛地一跳：“没有人告诉我需要这些，没人知道，任何人，除了你？”

哈利一时间瞠目结舌，如果不是那段支离破碎的记忆证明斯内普的清白他真想扭身就跑，跑得远远的，再也看不见斯内普脸上那种有点幸灾乐祸的谦卑神情。但如果他现在就这样做了呢？哈利毫不怀疑斯内普会气歪了脸，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地叫骂。

“这种特殊的事也不常发生，但连万事通小姐也——”

“别这麽叫她，斯内普！”哈利盯着斯内普，声音中没有丝毫嘲弄，“我会协助你办完所有手续，教授。你是我们的人......我也看了你的记忆。”这时斯内普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垂下目光向前快走了好几步，像要甩掉跟着他的人。

“我想知道一些事，教授，我不明白，”哈利说，“你的守护神是牝鹿，和我妈妈的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只有爱侣......我以为只有彼此相爱的人，比如我的父母，还有唐克斯和卢平教授。”

“没有这麽简单，波特，你习惯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水到渠成。”

哈利条件反射地张了张嘴，但是很快又闭上了。

“你的妈妈是个善良的女巫，而且总知道自己该怎麽做。”

哈利没想到斯内普会真的回答这个问题，他望了望那双黑色的眼睛，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双眼睛能够看穿一切，懂得如何把答案嫁接到另一条似真非假的枝上，哈利有相同的感觉还是询问邓布利多从厄里斯魔镜中看到了什麽，邓布利多给了哈利相似的回答。

“在你加入食死徒之后？”

“之前。”斯内普矫正道

“妈妈知道她对你有多重要吗？”毕竟你对我爸爸恨之入骨，哈利心想。

“不知道，有些人希望她不知道。”

“我爸爸？”

斯内普轻蔑地一笑。

“小天狼星？”

哈利实在不喜欢把矛头刺向他的至亲至爱。那滋味让他觉得寒冷、浅薄、束手无策，仿佛有一张无形的手把他从既有的思考和自我认识中推开，把他从偶然窥见的人生真谛中无情地拖离出来。

“所有人。”斯内普说，声音出奇地平淡。

“如果没有呢？”哈利说。他看见斯内普挑起一侧眉毛，“你和我爸爸公平地来一场，或许就没那麽憎恨他。”

“公平？公平！”斯内普低声咕哝，猛地停下脚步，“波特，不会公平的。”

哈利被吓了一跳，斯内普的面部肌肉微微扭曲，眼神就像是要把一整瓶毒药都灌进哈利嘴里似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些，波特，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你没有权利想要什麽就要什麽，我也没有义务连自己那点隐私都要献给被选中的男孩。”

“斯内普！”哈利愤怒地冲他大喊大叫，“你喜欢她，你喜欢我的妈妈莉莉波特！你几乎半辈子都在喜欢她一个人，我从这上看到了你的人性。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妈妈的守护灵，那一刻我觉得你是值得人尊敬的。”

斯内普的面色苍白，两片薄薄的嘴唇相互角着。他轻轻摇头。

“我只想告诉你不需要憎恨任何人。在你为了我的妈妈——”

“为了我自己。”

“她会原谅你。”哈利说，“所有人。”

“不，不......波特，你还是个小毛孩子，什麽都搞不清楚。”斯内普不等哈利反驳接着说，“这是邓布利多的主意，对吗，波特，让你拯救我，让你有理由差遣我.....这肯定是他的主意——但是我告诉你，波特，人们做出选择的理由往往不像表面看起来那麽直观。”

斯内普似乎正在恢复镇定，表情又变回那片哈利读不懂的空白与疏远了。但是哈利敢肯定在斯内普说出这后半句话时眼睛里闪着近乎期望的光，那是很微弱的不情愿的光亮。
“在年纪还小的时候你总会觉得被人向前推，觉得自己的选择并不多，波特，”斯内普对哈利说，“学会尊重别人的生活，其实比起一个整体他们只是一个人。就像……那些斯莱特林。”
“他们没事，教授，”哈利连忙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向斯内普解释，“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免了责罚。”。
“全部？”
“无一例外。”

随后是一阵沉默，直到哈利听见斯内普用只比耳语大一点的声音说“该进去了”，他抬起头，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法律执行司的走廊前面。